【卫聂】设定(下)
假如官方设定下的卫聂也有自己的思想
私心设定(伪)官方结局后的故事
给怪怪的生贺!祝亲爱的怪怪 @怪哉 生日快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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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鹿之战后,少羽击退章邯,活捉王离,一战成名。
前线大捷的消息很快便顺着消息网传回了后方反秦战线的耳中。
墨家自然也不例外。
这个消息对于这些曾被追杀被围剿,几经起落的叛逆分子们来说,简直是喜上加喜。
若说那另外一喜,便是剑圣盖聂和医仙端木蓉的婚事了。
没有人比接连损失大铁锤雪女高渐离等头领,终日连绵在悲怆的阴影下的墨家众人更需要这种喜事。
日子需要一个新的开始。
充满希望的开始。
“盖先生,您歇下了吗?”
“并未。”
听得答复,来人才推开了掩着的房门,轻手轻脚的走进来。
盖聂正在塌上打坐调息,见到来人便点头道:“阿佑。”
阿佑有些局促的将手中的衣物放在床榻上。
“盖先生,明天就是您的好日子了。”
“我们墨家人野路子出身,若有礼数不周的地方,还请先生莫怪罪。”
盖聂宽慰道:“在下在此疗伤叨扰多日,应当在下赔罪才是。”
阿佑有些不好意思:“先生说哪里话,啊……倒是差点忘了。”
他从另一手所执的竹篮中取出几样药物。
“端木头领今夜还有些事要忙……”
他挠挠脖子,自己先闹个大红脸。
“所以我先来代她给您换药。”
盖聂神色平静如常:“如此,有劳了。”
“我们蓉姐姐可真是漂亮。”
月儿一边帮端木蓉梳理着发髻,一边一迭声的赞叹。
端木蓉看向铜镜。
镜中之人身着玄色纯衣,更衬得肌肤白皙胜雪,饶是人性子再寡淡,于此时此景,一双清冷眸子里也不由得带上几分女儿家的柔情,眼神流转,顾盼生辉。
她意欲低头敛去笑意,却被眼尖的月儿抓个正着。
“哇……蓉姐姐居然害羞了……”
她凑到端木蓉面前故意调侃一句,又撅起嘴来。
“虽然姐姐这么高兴,我却不想姐姐嫁人,就算是天明的大叔也不行。”
端木蓉听得觑她一眼,微微笑着并不答话。
“这等人生大事他一点都不上心,还得我们姐妹几个去问他才商定婚期,如此草率,倒像是我们硬逼着他娶似的一脸不情愿……”
端木蓉打断月儿喋喋不休的抱怨:“好了月儿。”
她顿一顿,脸上飞起红晕。
“……他会待我好的。”
月儿打量她几眼,笑吟吟帮端木蓉打过盥洗的水来。
“既如此,蓉姐姐便早些歇息吧。”
晨光熹微。
林中雾气尚未散去,一片朦胧中只闻鸟鸣啁啾。
倏地,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,数只鸟儿被惊得扑棱棱飞起,晨间的宁静顷刻烟消云散。
“驾!”
马上的人着一身玄色布衣,上面还有鲜血残留的深色印迹,腰间一柄黑色长剑,身量初成,面上却仍是稚气未脱。
他这一声朝气十足,虽是风尘仆仆,却叫人全然看不出连夜赶路的疲惫来。
“哪个毛孩子打扰你爷爷清静!”
这一声忽的炸开,青年人一惊勒住缰绳,右手急急往腰间探去。
“你荆爷爷在此!”
荆天明剑还未曾拔出,嘴上却也不肯落了下风。
隐蝠从树上探个头出来,待看清他相貌便颇为无趣的打个哈欠。
天明一愣,将墨眉归鞘,拱手笑道:“失礼了。”
“呦,我道是谁这么一大早便赶路,原来是墨家巨子啊。”
赤练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链剑,从浓雾中款款走来。
饶是身手已今非昔比,但此刻面对赤练的威压,天明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别过来啊……我还要赶路呢!”
他像恍然大悟似的拍拍脑门:“对!我要赶路!先告辞了!”
“想走?先问过它。”
白凤的声音随着一根白羽轻飘飘落下。
荆天明欲哭无泪:“各位前辈,在下真的不想动手,时间紧迫,还请各位行个方便。”
“在下……哼。”
这小子见识学问没长进多少,假惺惺的虚礼倒是跟那位剑圣学了个十成十。
赤练压下心中的鄙夷,又笑着开口。
“只要你说你急着去做什么,我们就放你走。”
荆天明转转眼珠:“有重要战报!”
白凤嗤笑一声:“战报?别不是做了逃兵吧?”
青年人有些急:“怎会!我可是立了大功的!不然少羽才不会准我回来参加——”
他自知失言,赶紧捂住嘴巴。
赤练却十分耳尖:“参加?墨家有什么动作?”
天明赶紧摆摆手:“没有没有。就是开个会。”
“我说完了。”他缩了一下脖子,“可以走了吧?”
白凤和赤练对视一眼笑起来:“既如此,我们也去旁听下如何?”
天明十分崩溃:“你们又想干嘛!”
赤练看他紧张兮兮的十分想笑:“怕甚,你打不过,还有你大叔在呢,总不会让你墨家灭门。”
“他内力全无,能打过你们才有鬼了……”
天明小声嘟囔一句。
白凤勾了下嘴角。
“好了好了,放他走吧。”
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,挥挥手转身一个起跳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。
天明如获大赦一扬马鞭。
“反正大坏蛋也不在,告诉你们也无妨!”
他的身影渐渐远去,只余一道声音随着内力被传送而来。
“我大叔要成亲啦!”
赤练轻笑一声回头望去。
“卫庄大人。”
卫庄冲赤练微一点头,从林中走出来。
“连您的内力都感觉不到,真不知道盖聂是怎么教他的。”
卫庄看着青年人逐渐消失在视线中,嘴角扬起。
“有趣。”
正是隆冬,然放眼群山,依稀可见白茫茫间,一点青葱。
秦时明月,完。
画面定格。
短暂的寂静之后,放映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。
“秦时明月完结了!”
“陪伴我们快二十年啊……”
工作人员们互相拥抱在一起,或激动或感叹。
“其实还真是有点舍不得的……”
一个女生擦擦眼角说。
随着就有人安慰她。
“别难过……鬼谷子归隐,剑圣医仙成亲,少羽大胜秦军。”
“他们都跟爱的人在一起。”
他们看着逐渐黯淡下去的屏幕。
“这是最好的结局!”
卫庄周身一震。
他深呼吸一下,缓缓闭上双眼,复又睁开。
天色灰蒙蒙的,一丝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泄出,风吹过,枯败的草叶随着微微晃动。
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不对。
他紧皱眉头。
他敏锐地察觉到在刚才的一瞬间,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。
而这区别似乎正来自于他自己。
有什么曾经被刻意压抑的思想,正慢慢充斥着他的大脑。
无关家国,无关天下。
而是关乎他的师兄,盖聂。
盖聂要成亲了。
他居然要成亲了。
这个想法在卫庄脑中盘桓着挥之不去。
堂堂鬼谷子因为一个人的婚事而如此劳心动神,这真是极为罕见。
而更为罕见的,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荒唐。
他一向从心所欲,在伫立原地沉思过后,他抬脚向着天明离开的方向走去。
他步子迈的很大,疾走几步后方如梦初醒,这才运起轻功飞身而去。
在他身后,跟着就是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掠而过。
赤练摇摇头,冲着倒挂在树上的隐蝠轻笑一声。
“去搞匹快马。”
“为什么?”隐蝠很不满,“这里有人需要骑马吗?”
“待会就用得到了,”赤练并不想多做解释,“快去,耽误了时辰小心你的狗命。”
隐蝠晃晃悠悠翻上树枝:“好好好——等等,你们都急急忙忙干嘛去?”
赤练正欲赶路,听得问话回眸一笑。
“抢亲。”
“大叔!”
天明一路疾驰,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墨家据点。
原本静谧安逸的小村落此刻人头攒动,显然是婚礼已经开始。
他顾不得拴好马匹,下马便往礼堂赶去。
“你怎的才来?”
月儿倏一见到他便急急将他扯到一边,半嗔怪半担忧地上下打量他。
“……你受伤了?”
天明挠挠脑袋:“没有没有,那都是秦国狗贼的血。”
他踮脚向被层层叠叠的人群围满的屋内看去:“紧赶慢赶还是……唉我还没跟大叔好好说几句话呢!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月儿掩唇一笑,“你大叔这会儿哪顾得上跟你说话呀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天明嘿嘿一笑,抓起月儿的手就往内堂挤,“说不上话,见见也是好的。”
“行盥洗礼——”
徐夫子一板一眼的指点着婚礼进程,他博古通今,这等关乎礼节的角色自然非他莫属。
盖聂听了,便同端木蓉一道微微躬身,将双手放入面前的铜盆中浅浅浸泡一下。
徐夫子满意地看了,待二人转身,又道:“合酒——”
一名少女笑吟吟地端了两杯酒盏上来,这酒盏十分素致小巧,与寻常酒杯别无二致,只是中间以丝线相连。
端木蓉先执起一杯,抵到嘴边想了想又道:“都给我吧。”
徐夫子见她伸了手便要执另一杯,不由得说道:“这不合规矩。”
端木蓉却是笑笑:“他重伤在身,不宜饮酒。”
众人皆是了然一笑。
少女闻言也冲着盖聂抿嘴笑道:“盖先生,有蓉姐姐如此,您可真是好福气啊。”
盖聂没有应她。
不知是不是日子特殊,盖聂总觉得今日的自己与以往有些不同。
他这个人,立志以剑救世人,以黎民苍生为己任。逢事便是先考虑他人感受,身体力行地书写一个侠字。
只是不知这侠的定义,包不包括以身相许,报答救命之恩。
盖聂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在乎的。
月儿等人就婚礼一事来探问他的口风时,他虽是一怔,却也应了。
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。
一个内力全无历经半生沉浮的剑圣,与死里逃生悬壶济世的医仙走到一起。
她救了他,她救过他。
他想不出有什么能用来补偿她的,尤其是现在,在这个天下即将一统的节点。
既如此,只有命罢。
但心中却似乎是隐约有些不满的。
他无暇理会,也不想理会。
毕竟,他已经习惯了。
但今天,那点被刻意压抑的不满却似乎叫嚣着要死灰复燃。
盖聂隐约觉得冥冥之中,还有什么事情他尚未完成。
不对,这不对。
他怔怔的想着,全不顾身旁人的轻唤。
“……盖聂?”端木蓉尚不习惯以单字相称,便红了脸轻轻唤他。
盖聂回神。
“是不是伤口痛?”
盖聂定定看端木蓉一眼,摇摇头。
端木蓉仔细看他脸色并无异常,便舒了口气,端起酒盏往嘴边送去。
“大叔,蓉姐姐!”天明终于挤到前列,在人群中兴高采烈地叫嚷,“恭喜恭喜!”
他将双手拢在嘴边:“你们一定要幸福啊!”
盖聂看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。
他从身旁人手中取回酒盏。
“不必担心。”
他低声说了,随后手臂一扬,一饮而尽。
“好!”
人群小小地欢呼起来,接着盗跖便取了酒壶走上前来。
众人皆默了。
谁都知道这两人之前因为端木蓉结过梁子,在这种场合下,难保这场较量的失败者会有些出人意料的举动。
盗跖一瘸一拐的走着——他先前在战场上受了伤,因此才能赶上这场婚宴——却是不偏不倚的走到盖聂面前。
“想娶我们蓉姑娘,哪有那么容易。”
人群窃窃私语起来。
盗跖素日虽我行我素,却也事事以端木蓉为先。今日如此行为,实在有些不合常理。
“盗跖!”
端木蓉似乎也有些慌乱,在旁边低低的出声制止。
他眼睛却眨也不眨,直直地与盖聂对视。
“说几句好话,哄得她开心了,我便放过你。”
“否则——”
他晃晃手中的酒壶,“就给我喝完这一壶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皆松了口气。
看来左不过是闹个洞房罢了,却说若要听到剑圣的甜言蜜语,那才真叫比登天还难。
于是堂中愈发静了下来,只余酒水与酒盏碰撞时发出的细微响声。
盖聂见着他将自己酒盏斟满。
“好。”
他嘴唇轻启,缓缓开口。
“端木姑娘虽为女子,然一生救治无数人,盖某敬仰她。”
他将目光移到端木蓉脸上,又道。
“她前前后后救在下三次,盖某感激她。”
他眸子黯淡一下,再次开口。
“她为在下错付许多光阴,盖某亏欠于她。”
“打住——”
盗跖不耐烦地挥动下手臂,再开口似乎带了些嘲笑。
“剑圣大人连情话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,还真是公事公办啊。”
“你……”端木蓉担忧地看盖聂一眼上前一步,“盗跖,你醉了,还是去休息吧。”
一向对端木蓉言听计从的盗王之王却是不动如山。
端木蓉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,只得又劝盖聂:“是换药的时辰了,不如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
盖聂倏地执了那酒盏,仰头喝下。
“好。”
盗跖看着他动作肆意笑道:“剑圣真是好酒量。”
盖聂放下那空酒盏,毫不迟疑伸手又要去抢那酒壶。
端木蓉急着要夺:“你不能再喝了!”
“师哥好雅兴。”
这话出口十分低沉,甚至带着笑意。
而听在墨家众人耳里,却犹如一道惊雷。
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望向礼堂中央屹立于新人身侧的另一个男子。
卫庄。
即便墨家此前和流沙达成过暂时的反秦联盟,但流沙当年覆灭机关城的场面还是历历在目。
在所有人都浑然不觉时,这位身手卓绝的流沙首领,已经进入了墨家内部,礼堂之上。
此刻见到卫庄,实在不能不叫人心生忧虑。
所有人都为卫庄这超群的内力倒吸一口凉气,随后便是一阵愤怒和质问。
“你来做什么?!”
卫庄无比自然地从盖聂手中取下酒壶,然后好整以暇地瞟众人一眼。
天明飞速思考着。
卫庄一直和自己的大叔势同水火,流沙的人还一直追问自己的去向,然后卫庄此刻跟着自己出现在大叔的礼堂上,这……
天明联系了所有的线索,最后得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。
他颤颤巍巍指向卫庄,悲愤地说。
“还能做什么!抢亲啊!”
他话音刚落,月儿就从人群中冲出来,和盗跖一起急急地挡在端木蓉身前。
“不许伤害蓉姐姐!”
卫庄看她一眼,像是明白了什么,鄙夷地看向端木蓉然后嗤了一声。
这次他没有像在机关城那样毫不顾忌的对盖聂的眼光评头论足,相比之下,他收敛了不少,只是用面部表情浅显易懂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想法。
就凭她?
盖聂作为这场婚礼的主角,默默地围观了全程。
不得不说,这真是离奇。
作为责任心大过天的剑圣,他居然对显然是来搅局的卫庄视若无睹。
用视若无睹或许不太恰当。
准确地说,他发现自己在见到卫庄的那一刹那居然是有一丝愉悦的。
这愉悦感极为隐秘,但被他的主人敏锐地捕捉。
他想要思考这感觉的来由。
但他并没有。
他只看着卫庄,看他的冷眼旁观,看他的信步闲庭。
他看着卫庄冲自己挑眉一笑,道一声。
“这酒,我替我师哥喝。”
他看着卫庄掀开酒壶张口喝下,酒滴顺着下颌滴答淌到黑色的大氅上,晕染出深色。
于是他便再不在意自己置于何处,身旁伴着何人。
他听见自己心中有个声音轻轻说。
你在等他。
卫庄一口气饮净,将酒壶顺手放到桌上。
他随手一抹嘴角又冲盖聂笑道。
“师哥,别只顾着娶亲,你就没忘了什么事?”
盖聂看着他的笑容,只觉得心中似乎也明快不少。
“什么事?”
他低低应了,语气轻的有些不真实。
他在等待一个答案,带着自己尚未察觉的期待。
他看着卫庄笑意更深,一字一顿开口。
“三年之期已满,师哥——”
原来如此。
盖聂怔愣一下,心中暗哂。
不然呢,还能是因为什么呢。
“师哥,你不会再逃第二次吧?”
盖聂同他对视,嘴角轻扬。
人群不安起来。
谁都知道纵横决战非死即活。
若是昔日的盖聂,鹿死谁手还未可知,可若是如今元气大伤的剑圣应战,必定是有去无回。
人们都屏了呼吸,一起等待着剑圣的答案。
良久,盖聂微一摇头。
“不会。”
端木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。
她感觉浑身力气似乎被抽去大半,而更多的无力感还来自于自己的认知。
在卫庄出现的时候,她竟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。
她明明无比自信,盖聂一定会娶她。
就算是因为责任和愧疚,就算是因为剑圣和医仙。
可面对卫庄,她的自信荡然无存。
她只是看着纵横二人。
他们明明只是面对面那么站着,明明只是说了那么寥寥数语。
却让人莫名感觉,他们的缘分牵绊,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。
卫庄听得回复,顿觉畅快无比。
他伸手便要捉盖聂衣袖:“事不宜迟——”
盖聂却是轻轻拨开他。
他看他一眼,略带歉意道。
“我跟端木姑娘还有些话要说……”
卫庄的手在空中停顿一下,略带迟疑地收回。
他抱了双臂站在原地,扭头不再看盖聂。
盖聂这才转身面向端木蓉。
“端木姑娘。”他沉吟着,“我……”
他哽了一下,才像下定决心似的说。
“我走了。”
端木蓉只见他艰难的说完这句话又如释重负地呼一口气,竟露出微微笑意。
“你要保重。”她说。
盖聂避开她的目光。
“你也是。”
“你……你要小心。”
她急急说完,又紧绷了嘴角。
“你若是受伤,还由我来治。”
盖聂本欲转身,听得她这话,便又停了步子,犹豫着像是要说些什么。
卫庄却是再无半分耐心。
“那他也要有命回来才行。”
他说完便伸手捉了盖聂手腕,几步便踏出门去。
“你!”
盗跖目瞪口呆地看着盖聂被卫庄挟持而去,也顾不得什么私人恩怨了,拖着伤腿便要去追。
“照顾好蓉姐姐!”天明招手将他拦住,飞身便要往外赶去。
赤练和白凤拦在他身前。
“让开!”天明急冲冲拔出墨眉,“别以为我会怕你们!”
凤练二人笑出声来,随后摆开架势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众人愕然回头。
端木蓉抬头,向被院落遮挡的山间小径看去。
“他不会回来了。”
卫庄将盖聂揽在身前,一路打马疾驰。
虽是天色深沉,寒风呼啸,他却只觉胸中舒畅无比,冷风拂面也自有一番潇洒恣意。
待奔出几里地,他才稍稍放慢速度,侧头冲着身前人说道:“打扰你的好事,是不是很恨我?”
不等盖聂答话,他又自顾自说道:“你可是应承我在先,反悔也没用了。”
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他又低笑起来。
“你的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……”
“你也不必自责,若是墨家那边追究起来,只说是我卫庄不通事理,扰人好事罢了!”
今夜的流沙之主一反常态,一路上喋喋不休。
卫庄才不会反省自己如此反常是不是为了缓解尴尬和心虚,想什么便说什么。
“这样对那个女人也好,若她一过门便成寡妇,岂不更为凄惨?”
盖聂一路却只是靠在他身上,沉默着并不说话。
“师哥,你也别摆出一副叹惋的样子,”卫庄哼笑一声,“刚刚我探你经脉便知,你若是反抗,再加上那小鬼从旁帮忙,我是决计绑不得你的,说到底——”
“小庄,”盖聂终于打破了沉默,“你不是要来找我决战的么,还多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“那个不急。”卫庄十分无赖的说,丝毫没觉得打脸啥的。
“欺负一个重伤的剑圣算什么本事。”
他想了想又说:“没了那个女人,我可以带你回鬼谷,那里遍是奇珍异草,定然助你伤势恢复。”
“听闻赵国有位名医,医术上佳,我们也可以去找他来医治……”
然后他听到风声裹挟着怀中人的一声叹息落到他耳畔。
“小庄,端木姑娘待我十分尽心……”
卫庄一瞬间有些失了阵脚。
“师哥,”他试探着开口,“你……”
盖聂却是沉默,少顷,他说道。
“我有愧于她。”
“你若是并不在意决战,我便……”
卫庄急急打断他。
“师哥,鬼谷的桃花快开了,你可愿与我……”
他尾音愈来愈轻,最后似是连呼吸声都滞了。
无人应答。
卫庄只觉又是尴尬又是羞恼,他赌气似的一咬牙。
“你若这么想成亲,那我便成全你!”
他说完便去扯那缰绳。
下一刻却被手背上传来的温度惊得失了动作。
盖聂的手被凛冽的寒风冻得冰凉,却还是稳而有力地覆住了他的手背。
卫庄不明所以,探头去看盖聂。
借着昏暗的月光,他看清盖聂刻意颔首,却还是遮掩不住嘴角那一丝上扬的弧度。
他在笑。
卫庄待想清楚了,便也跟着笑起来。
他又好笑又气闷:“师哥如何骗我?”
盖聂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笑意:“并未。”
“还说没有。”卫庄翻转手腕用自己的手心去温暖盖聂冰凉的手掌,“那你笑什么。”
盖聂一根根收紧了手指,与他五指相牵。
“我只是在想……”
他侧了头,好让自己的声音更为清晰地传入卫庄耳中。
“这才是最好的结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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